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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7章（第2页）

曾经他们是绝无可能在知晓凌少真实身份之后与之合作的。而如今站在他们的角度纵观全局，这样的决定是最好的安排。不光是红姐的认知，唐笑刀、雨娘娘包括三二先生与韩大锤，显然都是认同的。

“言之有理！人活于世就必须有所选择。无论是韩老板还是三二先生，能到达如此高度，必定都是认真抉择过的。与我辉月阁合作，绝不仅仅是为了发财，不是吗？”晓先生又添了一轮酒。

“哦？这么说，你们连飞羽楼的老板和背后的金主也摸了个通通透透？”落落眯起眼睛，毕竟他就是那个坚决且唯一反对的人。此时此刻他很想从这个人的口中得到某些肯定和答案。

晓先生当即做了个不敢不敢的手势，那份谦虚看起来有些敷衍。

他抿了一口酒，润了润嗓子，继续“揭老底”。

“韩大锤原名韩羽飞，祖上本是蜀中官员，但无奈祖父受前朝一桩旧案牵连，冤死杖下。韩家家道中落，韩大锤七岁时流落街头，在一家烧鸭店当小伙计。几年后拜入云梦山成为云梦君座下弟子。七年后下山做起了韩鸭子，一炮而红，不久之后便加入了朔月商会。之所以叫韩大锤，大概是因为他喜欢重型兵器，比如重锤。至于三二先生……”晓先生微眯眼睛露出一种仰望的表情，“就有些复杂了。那并非一个人，而是一个封号，如今掌权之人已是第三代。”

话到此处，二姐由衷的叹服道：“嚯！你们辉月阁是将知己知彼做到了极致呐。”

落落哼哼一声：“先生不愧为潜龙十八先生的爱徒。不仅演技绝佳，讲起故事来也是青出于蓝。我看今日不如和盘托出吧，也好教我们安心。”

说罢居然端起酒杯，冲着晓先生。二人举杯，一饮而尽。

场面有些奇怪，话里话外的总夹杂着令人不适的嘲讽之意，但举手投足之间，又是另一番意味。这样的气氛有些微妙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。二姐瞄了几眼，摸不清落落此举是要冰释前嫌，还是别的什么意思。

“三十二朔月是一个庞大的家族，坐拥千亿财富。旗下商会涉猎甚广，盘根错节，其奥秘非常人能接触。在岐王建都未央城以后选择与之结姻，其中缘由并非为了权势，反而是为了避免……”晓先生似是斟酌一番，最终道，“灭顶之灾。”

三人不约而同的顿了顿，深知晓先生指的是什么。看看当今几大家族以及与之绑定的势力，敬亭山身后的王家，北冥身后的上官家，他们分座东夷与西南，各个财力雄厚不容小觑，虽然天下商会远不止这三家，但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三二家却丝毫不为过。

酒杯在晓先生手指尖辗转着，这个对御观组如数家珍的全民偶像此刻的神情不像一个戏子，更像一位谋士。

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，稍倾，他抬起眼眸，真挚的看着几人：“关于方才古尔登其木格君问及之事，晓晓不妨在此直言——时至今日，辉月阁终会选择效忠北冥还是跟随恩师、玄门时局如何发展、何人占地封王……这些于恩师而言早已不再重要。如今的恩师只想从根本解决这场恩怨，不再牵连后世。此前因为立场问题有诸多欺瞒，相信之后不会了，还请诸位放心。”

“……”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，但细细一品却令人哑口无言。

“先生行事的原则，是否是除了背叛潜龙十八先生以外，一切皆可？”落落也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如此理所当然的说出这样的原则。

其实红姐从一开始便注意到了，晓先生的立场来自于潜龙十八。而二姐对于晓先生的转变也没有太多意外。跟随时局改变目标、立场、站位，本就是常事。更或者，被欺骗的并不是自己，刀没砍到自己身上，不知道疼罢了。

“恩师所求之事便是晓晓所求之事。其余的，都并不重要。”面对落落的疑问，晓先生倒是没有丝毫迟疑。那一脸的坦白竟然有些人畜无害的意思，完全不能与那日在云梦山以北，只身入敌阵，下手果决狠辣的面具伶人联系在一起。

“辉月阁选择与飞羽楼合作，又对御观组示好，其实是为了身后的朔月商会？”红姐看着晓先生。

晓先生不置可否点点头：“少主所行之事若没有能与滇南上官家相抗衡的财力，恐怕举步维艰。要知道，无论上官凉是否掌控上官家，这位既不能姓上官也并非姓北冥的天选者，都是无法从上官家得势的。”

红姐不禁再次仔细打量了晓先生一番。这番话岂止是直言不讳，简直就是直戳痛处。

“关于这事，得从北冥与上官家的前史说起。”晓先生似乎接收到几人的疑惑，开始津津有味的讲起故事来。

而这个故事从晓先生嘴里说出来，还多了几分戏谑的意思。

凌少的父亲上官淩，是北冥公主与上官家前任家主所生。这场联姻说是公主下嫁，实则是北冥为了滇南在财政上能够持续支撑而做出的“牺牲”。世间一切庞大家族都与一个国家无异。前朝后宫，外事后院并无差别。而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局里，无论是北冥沐阳还是上官淩，都是无法得势的那一方。前任上官家主光是夫人就有十几位，更不要说没有名分的侍妾了。后来，上官凉出生了，他健康可爱，深受主母喜爱，北冥沐阳的局面总算有了些许的改变。然而一场南北之战抹杀了所有希望……

晓先生说到这里，突然停了下来，手中的酒杯有意无意的磕在石桌上，发出清脆短促的声响。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