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初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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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5 章（第2页）

尤爱喜心头一震，不知周舞此番“起”后，要“落”向什么地方。

“去把我从家带来的红衣找出来吧。”

周舞来到妆台前对镜篦发，成绺的头发脱落缠绕在木梳上，而她并无可惜和怜悯之情，淡淡的用手指挑了去，换上红衣，耳鬓簪白花，不忘戴那副红玛瑙耳坠。

“我们走吧。”

南山峰，秋意浓，红枫与绿叶遮天蔽日，草木荣枯各自有命，不尽同。

季霄的墓碑在一块新弄平整的地上，纵然旁边搭了凉亭还移栽了两棵菩提，黄菊白菊团团簇拥，仍不能削弱那种踽踽而立的孤独感半分。

“看得出庄王厚葬了他。”尤爱喜说，她和夏荞站在旁边，让周舞单独在碑前和季霄道别。

“厚葬有何用，坟墓再华丽，过几年、十几年，照样长满苔藓，棺材就算是用金子打的，里面躺着的人照样得被蚂蚁虫子啃没了。”

尤爱喜狐疑地看了看夏荞，心想这小丫头该不会喜欢季霄吧。不过一想，这话虽说瘆得慌，道理确实如此。人只要是死了，那就是灰，钱权名利没有一样管用，缘怨爱恨化成一座碑，管他是石头的还是金镶玉的，得有活着的人惦记着，才有意义。

周舞红裙翩翩，坐于玉簟，琵琶声随玉手扬落悠然翩跹，她在怀念他，从少时初见至天人两陌路，琴声嘁嘁，为殇魂悲，惹人心碎。

周舞仰面与天空私语，仿佛季霄就在云里或风中：季霄，是我错了。

手停曲终，戛然归零，漫山的寂静才是终点，周舞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，皮囊里钝重的疼痛让她连呼吸都困难，她的脸色更苍白了。

忽然，一只苍鹰从天上飞过，他尖啸着，以穿透山林直击魂魄的力量，他徘徊许久，每转一圈都像在与周舞告别。周舞试探着朝年轻的苍鹰挥挥手，他竟然低吟回应，之后，朝更远处而去，不见踪影。

“季霄始终不忍心看你难过。”尤爱喜来到周舞身边，柔情地望着苍鹰离开的方向。

“你也认为那只鹰是他？”

“嗯。”

尤爱喜特意穿了素衣，未涂脂粉，她烧了一炷香，诚心诚意。周舞不知他们有何交情，便问。

“平儿被人偷拐了一次，是季大人帮忙找回来的。”

“我竟不知道。”周舞从不知季霄还暗中帮衬家里。

尤爱喜叹息：“是你嫁人以后的事了……时间不早了，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
至昭南殿，颜烈已等了些时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