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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4 章（第1页）

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。

“常言道‘茶滋于水，水籍于器’，看上去合为一体、缺一不可，实际上茶是茶、水是水，器还是器。”尤爱喜盯着竹丝杯，好像已沉浸其中，“你别看现在茶一泡开水就变色，反复几次下来，水总归会淡至透。”

“容器就不会变吗？”

“容器碎了，无论是水还是茶都保不住。”

周舞懂了，庄王就是竹丝杯、自己是水，而季霄则是着色的普洱。

“少年的爱情既能相当炽烈地盛开，就容易迅速地凋零，你不妨把今日之事对他如实相告，看看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是‘庄王’会做出什么反应。”尤爱喜笑言。

周舞照做了，她立刻让阿善带字条给季霄，约他明日巳时在福宝茶楼相见。

薛念自信能医好周禹的疾患，但此行仓促，应手的金针未在身边，就说明日过来施针，接连五天，保准周禹能正常下地走路。

“先生恩德，周戈铭记在心，将来如有所需必当全力以赴。”周戈送走薛念，却迟迟不能开心。

“不知道二娘会跟姐姐说什么。”周笙走近周戈，轻轻捏住周戈右手的小拇指，说：“薛先生的慷慨仅仅是看着庄王的面子，如果两天后谈不拢，他一定不会管爹的死活。哥，你猜姐姐会不会和季大人私奔？”

周戈摇了摇头，称自己猜不到。

“万一他两人真的私奔了，假如明皇圣上不追究的话，你说庄王能放过咱们吗？”周笙又问，她冥思苦想着这些假设的模样实在是天真极了。

周戈把周笙揽入怀中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，认真地回答道：“如果明皇圣上不追究，我想庄王不会开罪我们，他一定会放过我们的。”

“你看，我们对季大人的了解好像还不如我们对庄王的了解深。”

春尽夏临花开满庭，晚来风稀，何厌红尘。

薛念痴痴望着被薄雾笼罩的娥眉月，今日已经是阴历二十五，距离下月初二只剩七天时间，到时候庄王的心结就找到了寄托，念念不忘的女子将跟他长相厮守在这里，他确信周舞会爱上庄王，一定会。

通往庄王寝殿的路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樱花瓣，雾溉朦胧，寥落孤寂的王殿因为周舞的将至，美好如仙境，薛念心里快乐，脚步轻盈，松卸了全身的警觉，于是他也就丝毫没注意到殿顶的正脊上坐着个人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薛念推开大门，庄王正伴烛阅读打发等他的时间。

??16、季霄，我们就此别过吧

后半夜该由季霄当值，他成天为周舞的家事奔波，尽管丝毫用处也没有，但他还是把交接班的时间给耽搁了。

陈伯见到有气无力的季霄，微蹙须眉，他也是看着季霄长大的，知道季霄品行严律、向来恪尽职守，没有责怪，还告诉他：“瞧你，这么大的人了，心里竟还搁不住事。庄王已经回来了，你的那位好朋友家里的事情已经摆平了，这下可以放心当差了吧。”

季霄立刻精神了，双眼光彩熠熠，蜷缩的皮囊像注入了元气，“嗖”地就拔高挺立起来，再三确认：“真的？”

陈伯点点头，慈父一般拍了拍季霄的肩膀，心以为这孩子自小孤单，虽然庄王并不亏待他，但是终归是没有玩伴，以致于现今得遇知己，珍稀非常。

“刚才庄王问起你，我推说叫你帮我做事，既然他不知你为私事乱纲，你也就别自己主动招认什么，赶快麻溜儿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。”

季霄对陈伯感恩道谢，围着大院转了一圈，夜光寂寂，连虫鸟声都没有，冷冷清清。季霄逐渐失去了听闻周舞平安的喜悦，而是陷入“为什么能救周舞的不是自己”的困境，心烦意乱之余飞上房顶，他喜欢待在屋脊上放空自我。谁知薛念踩着花瓣一蹦一跳地回来了，他定然是有很高兴的事情急于和庄王分享，不然凭薛念的警觉性不可能发现不了房顶上有人。

季霄心生一计，伏身与屋顶贴合，那美仑的屋脊正好能影住季霄的身体，他对庄王府殿内的布局太熟悉了，很快就找到能神不知鬼不觉偷窥到全景的地方，小心翼翼地揭开青瓦……

“听说今日颜明那家伙追去了周家。”庄王穿一件冰蓝色蚕丝大袖襕衣席地而坐，头发未尽束起任其披散，案前椭圆形琉璃盏托上还有一壶新酒，显然是等着与薛念共饮才留下来的，而另外两只东倒西歪的蓝玉髓酒壶早已空荡荡。庄王微醺，感觉身体悠悠忽忽，一只胳膊松软地搭在紫木平几上。

薛念一甩衣摆盘腿儿坐在桌子这边，提起酒壶倒满杯饮尽，没想到竟然是壶透彻的烈酒，辣得他眼红，埋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