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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父专门找人定制了一批小孩子练习用的弓箭,在沈家的院子里头,置办了一个小小的靶场,用以教谢元和沈留祯射箭用。
今天的天气好,天上蓝天白云,时不时的还有风。
在谢元的视线中,天上的云彩就一直在慢慢地变化移动着。
她手里拉着弓弦看着天空,觉得甚是有意思。
而她的旁边,沈留祯站都站不住的样子,不停地看着身后,要是感觉沈父来了,他就拉着弓弦多撑一会儿。
要是感觉沈父离的远,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,他就偷懒往地上一坐,将小弓抱在怀里,活像一个抱着烟枪晒太阳的老农。
在一个六七岁,头上还扎着总角发髻的孩子身上,能看到这种“稳如泰山”的气质,还真是少见。
谢元用余光看了他一眼,什么都没说,慢慢的松了弓弦,放下,休息了两息,然后又利落的拉开,平举,然后看着天上的云彩。
呦,刚刚还像是一坨便便,现在就像个大鸟了,她想。
不一会儿,沈父在前头处理完公务,跑过来一看。
嗯,谢元站的笔直,拉弓的姿势标准,手臂平稳,看着就舒心。
再看向沈留祯……
也不知道是他的衣服不合体、太宽松了还是怎么回事。怎么他拉弓的样子看着这么别扭呢,总感觉缺了点什么……
沈父看着如同百爪挠心似的难受。要不是谢父跟他说,这孩子在读书上天赋奇高。好歹有一样能成事的苗头。
他现在又想拉过来打他一顿。
算了,沈父叹了口气,心想:肯出力练就不错了,从前想都不敢想。
当初为了让他蹲个马步,天天追着打都不管用呢不是?
可是此时,谢元那清脆稚嫩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:
“师父,你走了之后,留祯总共坐下了八次,拉弓不曾维持过两息,总共也才拉了十二回。”
听了她这个话,沈留祯顿时就愣住了,然后就是下意识地举起手来遮住自己的头脸。
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爹的巴掌下来。
等他露了一点眼睛看的时候,就见他爹收了手,叹了口气说:“要不是你老师和师娘说,上回我打你吓着元儿了,你看我不一巴掌呼死你!”
沈父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,瞪的跟辟邪的画像似的,指着他的鼻子说:
“你也不觉得羞,跟谢元比差那么远,也不知道勤奋一点往上赶?还天天想着偷懒呢?
补四十次拉弓,我看着,什么练完,你什么时候去谢家上文课!”
沈留祯整个脸都白了一个色,揪着脸说:“爹……他……他一个人的片面之词怎么能信呢?”
沈父呵呵了两声,瞪着他的表情,明显就是不信,威胁他说:
“要不然再给你加十个?”
“我练……我练……”沈留祯只能妥协。
真是要了他的半条命了,这比打他一顿都让人难受。
再看向谢元,那个家伙正在英姿飒爽的拉弓,平举,专心致志地练习,连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行……真行~
沈留祯费劲扒拉的拉着弓弦,颤抖着胳膊,因为太费力,连心声都成波浪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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