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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（第1页）

“王子真会说笑。本公主的驸马就坐在这里，驸马要生气了。”顾青斜眼看李从云，提示他，该你登场了。李从云心灵神会，黑着脸对忽维说，“我汉家女子，从一而终，我夫妻也有白首之约。王子莫要说笑。”“为了匈奴和汉家的世代友好，不如公主与驸马解除了婚事。我看驸马，一个文弱书生，手无缚鸡之力，恐怕配不上公主。”忽维一点都在意李从云的脸色，玩笑越开越过。偏偏最近事事不顺的左相在旁边大力喝彩，说忽维王子的主意不错，金铃公主也说希望安宁公主给自己做个嫂子。其他老臣惧怕宰相，右相在等着皇帝和公主的表态，轻易不想出头。这时，几个新科进士愤怒了。“果然是蛮夷，礼数都不懂。”“拆散人家婚事，要遭雷劈的。”“他们本就不懂伦常礼法，据说在匈奴，老子死了，儿子能把除了母亲之外，所有父亲的女人都娶了，荒唐之极。”皇帝看看众人，对老臣们很失望。再一次觉得，公主提出的新旧交替十分必要。“你们是什么人，竟敢侮辱使臣，拉出去砍了！”忽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金铃公主先怒了。这下，老臣们也不悦了，一个番邦女子，在汉家的地盘，要砍人？还要砍官员？于是，自觉被下了颜面的老臣们也开始拐弯抹角地讽刺金铃公主，一会儿说她应该跟汉家女子学些女德，一会儿说她年纪小，尊长们不跟她计较。金铃公主的汉话没那么好，但是也猜得出不是什么好话。好胜的她，想起另外一个扳回一城的法子，斗舞。金铃公主被誉为草原上跳舞最好的女子，当然别人也不敢承认比她好。她提出要和安宁公主都跳个舞，让大家评评谁跳得好。无论是顾青还是安宁都是不会跳舞的，而且顾青也没打算跳，但是她还是做出一副非常期待的样子，请金铃公主先跳。当金铃公主在鼓声的伴奏下，跳完一支欢快的舞蹈后，使臣们热烈鼓掌，皇帝和汉家大臣们也象征性地拍拍手。回到座位的金铃公主得意地睨着汉家公主，却见后者拍了两下手，原本就安排好的宫中舞女们就上来献艺。大梁这边的人自然也热烈鼓掌，金铃公主却不满意，“你们的公主没有跳舞！”顾青耐心地解释，“按照汉家的礼法，父母过世后的一段时间里，是不可以宴饮作乐的。今日为了迎接使臣，已经是破例了。再若歌舞一番，就真成了不孝了。”孝道是老臣们坚持的东西，顾青的说法合了他们的心意，于是，不论新老臣子都赞颂起安宁公主的孝道来。宴席结束后，顾青准备回府，哪知道忽维不知怎么冒出来，拦住去路，“美丽的汉家公主，我对您一见钟情，您真的对草原的勇士一点都不在意吗？”说着摆了个自认为英姿勃发的架势。公主不和亲11李从云忍无可忍，上前想挡住公主，却被忽维一把推开。段护卫想要上前，却被顾青一个眼色制止，他只得手握刀柄立在一旁，却是蓄势待发的样子。随行的王召赶紧过来，也陪在公主身边。顾青看见大家这么紧张，却“噗嗤”一声笑了，“王子，恕我直言，本公主呢，是个汉家女子，不大喜欢粗鲁的人，更偏重温文有礼的谦谦君子。比如……驸马，还有他们。”忽维顺着顾青的视线的方向，看到几个年轻官员匆匆过来，“公主，陛下让我等送公主回府。”顾青最后深深看着忽维，对他郑重地说，“本公主前几日，做了个梦。梦见自己嫁给了王子的父亲，后来草原上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，包括王子的死亡。这个梦不太吉利。我看王子还是不要让本公主去草原的好。”忽维听了这些话，很不高兴。可是，这还没完，顾青邀请几位年轻官员，“有人送了本公主一些字画，说是前朝的珍品，也不知是真是假，不如几位随我回府帮我掌掌眼？”说完，好像才想起忽维似的，“不好意思，失陪了，这几位是我友人，我们常常一起鉴赏字画的。”目送走了公主一行人，忽维突然觉得，这女人可是不好驾驭。而且，据说汉家的公主历史上有人养过面首的，莫非这位公主和那些年轻的官员……忽维回到驿站，心绪不宁，半夜才睡着，偏偏睡着之后，就噩梦不断。凌晨于噩梦中惊醒的忽维，浑身被冷汗湿透。梦里，汉家公主嫁给了父亲，还深受宠爱。自己虽然后来不顾父亲遗嘱，硬娶了她，却日日见她横眉冷对，没一天舒心。在自己临终之前，这女人都没给自己好脸色。而咽下最后一口气前，亲生儿子在耳边低语，“儿子会替您照顾好公主的。”这是什么意思，梦里的忽维很清楚，于是他死不瞑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