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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(第1页)

他拖长了尾音,问李景恪:“你明天能来接我吗,我一个人搬,可能不安全。”“几岁的人了,还不安全。”李景恪不留情地嘲笑他,最终还是说的可以。门外传来敲门声的时候,池灿刚好稀里糊涂的和李景恪挂了电话,他好像没弄明白李景恪这通电话的含义,似乎就为了来问池灿嘴疼不疼……幸好结果很合池灿的心意,他本就想了打电话求李景恪接他搬回去的。池灿轻轻按了按嘴边那个的破皮小伤口,走去开门,是林辉。林辉手里拿着个脸盆,肩上搭了两件换洗衣服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池灿,能借用一下卫生间吗,你知道我宿舍那情况,今天我隔壁那哥们也请假回去了……”池灿愣了一瞬间,很快点了头。住宿舍里借用厕所是很正常的事。从前在大学住四人间,大家都是共用一个厕所,比起有些学院分到的宿舍楼没有独立卫浴、都是清一色北方大澡堂,对池灿这个南方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幸运。池灿虽然是叫同性恋,但对其他同性从来没有过别的特殊感觉,因此混在男生堆里没有受过困扰,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。除了许是池灿长得好看出众,又没有女朋友,在北京期间有过那么几个男人暗示追求过,他每次都觉得惊讶和错愕,那反应直接令对方也错愕,以为闹了个乌龙,然后便没有然后了。林辉进了他宿舍的卫生间里洗澡,池灿没再管,他把行李箱拖到了床边,一会儿弯腰一会儿埋头,最后蹲在地上继续收拾早上没弄完的那堆东西。李景恪晚上开车出了门,到一家约定好的茶室和人见面,处理了些工作上的简单应酬。近期最大的项目也就旅发会了,随着旅发会的举办,整个市场似乎都跟着活跃起来,风城本就是旅游城市,各种各样的活动变多,李景恪的行程也没办法的变多起来。但他不怎么疲惫。从茶室离开后,李景恪驱车原本要去从前的工作室见沈礼钊。虽然他已经不做那行了,但有变数大的石头看一看,沈礼钊叫上他,他也算看个新鲜,再给给看法。偶尔,李景恪甚至会跟他们合伙玩玩赌石,再看切石头就变成一种纯粹的消遣和投资。开到十字路口,只要再往右拐个弯进去巷子里就到了,李景恪停在红绿灯前,等了半晌,最后单手打了方向盘,往的左。他开上了泰安大桥,去了池灿单位的宿舍。李景恪在楼前停车,抬头看了眼二楼最后一个的窗户口,里面亮着灯,因为离得很近,能看见旁边的蓝布窗帘都被风吹得哗哗摇晃,再上面挂着池灿的衣服。池灿这些年学会了自己洗衣服,自己独自生活,读了研,参加工作实习了,衣服穿得也比小时候稳重,但还是什么颜色都有,像彩旗飘飘。李景恪迈步上了二楼,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开门声,他再往前走,看见池灿那间单间宿舍敞开的门里有个男人走出来。林辉刚洗完澡,下来借用厕所顾不上夜里冷,身上套着晚上穿的背心短袖,下半身是睡裤,他头上胳膊上还全是水珠,边抹着头发边往外走,回头跟池灿招手说谢谢,又说道:“最后一晚了,你早点睡。”池灿把手扒在门框边,往外走了两步,还没说话,是林辉先看见了李景恪。他在饭店和李景恪认识过,握过手。池灿特意介绍的。林辉便自然而然停下脚步,开口道:“大哥好……”池灿蹙蹙眉,不解地看过去,霎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李景恪朝林辉点了下头,一步步走到门口,神情与往常无异而又冷淡地垂眼看了看池灿。等到林辉犹犹豫豫的终于转头走了,离开的脚步声还近,李景恪站在池灿的面前,没跟他说话,池灿依然大喜过望,打算去关门,刚抬手就让李景恪截住了,手腕被扣得有些紧。“哥你怎么来了。”池灿咬咬唇,很小声地说。李景恪把他往门后推了推,往下从腰侧摸到腿间。沉默这才中断,他声音不紧不慢,不大不小地说:“跟男同事打招呼说再见,怎么硬了。”走廊的风跟着灌进来,仿佛只要靠得近些,附近的人都能听见。池灿愣着,他是在被李景恪捏着手腕往后推的一瞬间硬的,羞耻得不行,喉咙紧绷只有一点抽气声。李景恪关上门,对池灿说道:“趴到墙上站好。”怎么哭了墙壁光滑冰凉,池灿后知后觉,慢慢靠上去趴着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冷颤。他听见咔嗒一声,李景恪反锁上了门,门缝外还有一点风从地面刮过的轻响,屋子里却陷入了无限的安静中。李景恪站在他身后,仿佛用审视每一件作品的眼神在看池灿自不自觉,站没站好。然而审视的不是作品,而是李景恪放养出去,在外撒丫子飞行却不知道怎么迫降的小狗,身量骨骼停匀,四肢伸展,牙已长利,反咬起来知道收一收,但心眼很多,胆大包天成了豹子胆,现在名义上并不属于李景恪。进门靠近厕所的这节玄关光线也偏暗,池灿微微偏着头,脸颊就蹭到墙壁上。他知道李景恪一直在看他,和他近在咫尺,却又总是隔着点距离,体温无法传过来,逼近而来的都是令人脊背发麻发痒的低气压。他没想到打完电话后李景恪会突然过来,刚好撞见林辉在他这里洗完了澡离开。如果不是从李景恪的反应里感觉到了很多不对劲,他可能根本没觉得有什么问题。大晚上,一个光着膀子浑身水汽的男人从他宿舍门口出来,好像是容易让人误会。池灿在打算明天就回去见面坦白之际,阴差阳错如自己先前所愿,不再是口头编造,而是往前大进展了一步,被抓到了实质性的把柄,似乎真的不小心惹到李景恪了。“哥,墙上有点冷……”池灿把手往后探了探,刚触碰到一点衣料,就又落了空,手腕被握着按了回去,松松反扣在腰上。李景恪一只手往前扯开他裤腰上的扣子,在他耳边说道:“洗了吗?”池灿手指不自觉握了握,没吭声,他一个人住在这冷冷清清又乱七八糟的地方,每天睡前洗洗澡倒头就上床,也不知道李景恪会来,自然没想过做这种准备。但他还是得回话,说的“还没有洗澡”。他很快又被拉开手脱掉了外套,却热起来。李景恪靠过来时身上温度很高,有股熟悉的沁人的香气,李景恪通常会傍晚下班后洗一次澡,是在家具厂工厂工作的时候就有的习惯,总是清清爽爽,池灿是爱干净的,鼻子灵敏,记得深刻。池灿以为李景恪松开了他,会要他先去洗干净再来,但李景恪没退开,膝盖一顶仍然压着他不能动。李景恪抽出皮带时破空的细微声响令人耳膜一紧,甩手收回来正好打在池灿臀上,池灿忽然有些怕了,不知道李景恪的皮带会不会再落下,是不是要来真的揍他。“以为要打你啊。”李景恪低笑了一声。“没有。”池灿喃喃。“你的男朋友在哪里,”李景恪说,“放心你一个人啊,真被打了怎么办。”池灿偏头看向李景恪,喉结滚了滚,心知不能再提所谓的男朋友了。李景恪贴近了他,仍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:“不是做过很多次了么,在这里做过没有?”“李景恪,”池灿吐出一口气,闭了闭眼,久违地感觉到亢奋,可耻的硬着,他对李景恪说:“我是骗了你……”走廊远处有一些不曾靠近的脚步声,李景恪压低声音对他说:“别出声。”然而话音刚落,啪的一声,李景恪手上一直勒着皮带,毫无征兆地又往他屁股上抽了一下。这一回不是凑巧。他是个熟手,不存在多年不打人了就手法生疏的问题,力道控制得刚刚好,很痛,但还不至于夸张的叫出来。抽气声填补了空气里的空白。李景恪呼吸略微变了速,他转身终于将皮带扔到了一边,回来抚摸着池灿。池灿真的没出声,蹙着眉头,有点发呆又难过的样子,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微微发凉。而他的手温热粗粝,同样是血肉做的,能捂暖彼此。李景恪低头看一眼,轻叹着说道:“一下就红了,再多两下我就是真的虐待弟弟了。”再怎么不虐待人,只抽一下就停手对李景恪而言也宛如儿戏。池灿被按着肩膀转身过来,濒临崩溃但还维持着漂亮又倔强的样子,他不忘记看李景恪的表情,竟然不吓人,很温和。是虚假的笑里藏刀的温和,池灿刚才身后的疼痛这么告诉他,哪怕被揉搓过后已经迅速的没什么感觉了。他眼角湿润着,不知道是被眼泪还是额上流下的汗给打湿的。李景恪伸手抚了抚,很轻地吻了一下池灿。池灿终于坚持不下去,立即流下眼泪,抽泣着说:“我没有男朋友,都是骗你的,为了赌气气死你,行了吧……”李景恪安静片刻,忽然笑了。他拉着池灿进了卫生间,不介意在这里再洗一个澡。单人宿舍的卫生间里空间很小,要挤下两个人显得施展不开,但和从前他们在筒子楼里住的时候没什么差,甚至还更好一点,热水供应无限,瓷砖贴缝齐整,不会漏雨漏到身上。因为没有暖气,池灿严丝合缝地靠在李景恪身上,被有力的臂膀搂着肩背和腰,依然不觉得冷。李景恪替他脱下贴身的那件圆领长袖,看见池灿光裸的颈脖和胸口,眼神一凛顿了顿,池灿迷迷糊糊摸着胸口,忽然想起来,漾水地震那晚池灿被赶去楼下房间睡觉,暂时将那枚宝宝佛玉佩也取下、小心翼翼随身收着了。他干干抽噎两声,连忙轻声开口解释:“我就这两天收起来了。”李景恪没说话,把他拉开一点,然后打开了淋浴头试水温,才将池灿推到水下去。这晚李景恪给人的感觉矛盾又不甚清晰,温柔又不温柔,仿佛也无休无止,池灿趴在床上时已经神志不清,被扣着颈侧无法逃跑,无助地哭出声来。李景恪在池灿耳边含糊调弄着,表情和动作都是没多少人性的,却说道:“怎么哭了,小宝叫得真好听。”他低头靠近了池灿,池灿晕乎乎地侧脸抬起了头,想索吻:“哥……”李景恪停顿下来凝视着池灿,然后才和池灿接了个湿吻,笑的那一声短促又不容易被听见。他又说:“既没有男朋友,以前也没谈过恋爱,怎么这么会夹啊。”给你昨晚李景恪去到宿舍阳台,把那两面有些旧了的蓝布窗帘稍稍拉上了,池灿在被撞得往床头一下下动的时候,眼睛里朦朦胧胧,没看见会刺到眼里的阳光。他浑身出了层薄汗,眼皮也很润,感觉自己被潮而热的水流裹挟着在原地晃荡,是在水底。池灿手指抓着被子,燥热得张开嘴止不住喘气,埋头闷哼一阵终于叫出声来,李景恪从他后背靠了上来,胳膊横在他胸口扣紧着,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他的小腹。他发着抖,还是逐渐清醒,知道此刻是青天白日,已经过去一晚了,他又被李景恪操醒过来。这天是周日,好不容易休息,本不会被打扰好事,当门口传来敲门声的时候,池灿再次意识涣散地窝在李景恪身上睡着了,李景恪半坐在床头,指腹按在池灿光溜溜的颈脖上,一开始没理外面的敲门声。烟就在桌上外套的口袋里,但他没去拿。许是以为没人,敲门的人终于走了,池灿后知后觉地缓缓睁了眼,看向李景恪,一开口声音沙哑,很轻:“怎么了么。”“没事。”李景恪说。池灿把汗津津的脑袋耷拉了回去,还是枕在李景恪腿上,停顿了顿,忽地想起一般又说:“可能是管理宿舍后勤的阿姨,我跟他们说了,今天搬走。”他身体微微弓着,满是褶皱的被子盖不严实,一大片肩膀和后背都露出来,皮肤很白,骨节纤细突出,有着灵活而柔韧的蓬勃生发的力量感。许是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时候,池灿像是突然在他眼前长大的。“先再去洗个澡。”李景恪伸手抚摸过去,拍了拍池灿说道。池灿有些不想动,还没赖两下,门外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,甚至还多出了一个声音在叫池灿的名字。李景恪掀开被子,抽身出来下床穿了衣服,池灿脑袋发昏,蹙着眉头也跟着坐起来,想张嘴叫住李景恪说些什么,才发出个单音,忽然就消声了。李景恪嘴里说要做好措施,不做的时候照样不做。李景恪回头看他一眼,眼神平静地往下移,又说:“去洗澡。”等池灿胡乱从桌上、地上抓起两件衣服往身上套,低着头行动缓慢地进了卫生间后,李景恪才走去门口打开了房门。门外是后勤管理的那位阿姨和她找来帮忙的林辉,后勤管理难得跑来一趟,来检查水电家具这些,如果再晚一点开门,他们拿着备用钥匙可能就要进来了。林辉昨晚就见过李景恪,但门被打开的一瞬间,他没想到里面原来确实有人,而池灿的哥哥昨晚居然也睡在了这里。他愣住片刻,眼睛往里探了探,下意识问出了口:“大哥,池灿呢?”“池灿在洗澡,”李景恪此时不修边幅懒洋洋的,他没所谓要不要刻意遮遮掩掩什么,手搭在门上没放下,坦然问道,“请问有什么事?”后勤管理也怔住了,林辉解释说这是池灿的哥哥。于是她很快说明了来意,见屋里有人,大概只是刚刚睡醒,便善解人意地说:“那我先去楼下看看,等中午再过来行吧,不好意思啊,打扰了。”李景恪点了下头,说了声谢谢,关上门后走去桌边低头看了看时间,已经快十一点。他这才又看了圈池灿住着的这间屋子里,倒是不乱了,东西都让池灿塞进行李箱和两个大纸箱里打了包。唯独床上显得狼藉,被子堆在一起,皱褶里藏着情欲的味道。这大概是池灿自己新买的三件套,质量一般,李景恪三两下拆完被套枕套折起来之后,把四处也收捡了一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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