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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（第1页）

程诺闻言不解：“什么意思？”林珠朝着他露出一抹充满了大智慧的笑容：“他不一直睡地铺，今天哪来的这温柔乡？还不是看准了你肯定会心软。”林珠抱着东西出去了，程诺这才反应过来，所以，他们不给段星舟另外备床真地是故意的。程诺扯扯嘴角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。这天程诺带着段星舟又去医院看望了一次段明昱，不过后面就只是做饭，让林珠送去了。段明昱这次病得挺重，住院了一个多星期，医生嘱咐还得在家休养几天，人是眼见着清瘦了一圈。林珠可能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在内心羞愧，并没有趁他在家使劲儿地往他跟前凑，经常就是在自己房间侧门那儿坐着思考人生。程诺除了会给他炖点汤，基本上也是不跟他接触，他现在的心思基本上都在段星舟身上。这段时间他带段星舟要比之前耐心温柔多了，会陪他玩玩游戏，给他读读书，讲讲故事，晚上也会哄他睡觉，脾气是前所未有的好，段星舟每天过得别提多开心了。这天下午，程诺在花园里陪他玩了半天实在累了，坐在秋千椅上休息。段星舟兴致勃勃，非要到后面给他推。程诺故意逗他：“你大点劲儿，没吃饭吗？”段星舟于是更卖力了。程诺又笑起来：“再用力，再用力。”这世间的事，有时候就是这么巧，他把段星舟支使得正欢，一转头，发现陆容正满脸怒气地盯着这边。程诺的双脚撑住地，缓缓站起来。“妈妈来啦！”段星舟很高兴地奔过去，指着程诺那边道：“妈妈，我跟阿诺在玩秋千，可好玩儿了！”陆容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，怒得直咬牙，又见眼前儿子傻乎乎的模样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她用手戳他的额头，恨铁不成钢的语气：“笑笑笑，你还傻乐呢！”陆容又用力地瞪了程诺一眼，连拉带拽地把段星舟给拖进屋子去了，好像生怕再多呆一秒，段星舟就要被他迫害了。程诺知道，刚才那一幕可能确实会有些误会，她肯定已经脑补了无数他平时是怎么虐待她这个傻儿子的。不过程诺对她的态度和想法都觉得无所谓，他现在对段星舟已经够好了，而且，他又不会在段家呆一辈子。陆容是来看望段明昱的，可显然最后的重点不是看望了。程诺在一楼都能听到陆容的怒吼声。程诺隐隐约约地还在想，该不会待会儿就下楼来直接让他离婚滚蛋吧？至少也会教训他几句，可是她最后只是脸色难看地离开了，什么都没对他说。这就有点奇怪了，陆容那么宝贝段星舟，怎么会容忍他到这种地步？程诺望着她离开的背影，目光渐渐陷入了沉思。虽然段明昱说卫阳已经离开了a城，暂时不会来纠缠了，但程诺还是决定，将甜品坊终止营业。林珠现在时常能吃到他做的东西，也不觉得可惜，只是笑嘻嘻地表示：“阿诺，以后你开店了，我就去帮你打下手，收收钱，算算账什么的。你也不用付我工资，只需要负责我一日三餐就够了。”“我呢我呢？”段星舟不甘示弱，也积极地想加入进来：“我要干什么，阿诺。”程诺很不客气地给他安排了个儿活：“你啊，你就负责出卖色相，到门口帮我招揽生意。买得多的人，还可以摸一下你的脸。”林珠捂着肚子哈哈大笑：“那这店生意肯定火爆。”段星舟嘴巴都噘起来了，委屈地抱着程诺抗议：“我不要我不要，我只给你一个人摸！”程诺笑了一下，心里却在想，等我以后开店，指不定已经和你们相隔十万八千里了。程诺现在对段星舟耐心很多，还会带他出去玩儿。当然了，许今都会跟着，定位手表也会给他戴着，确保不会再有上次的状况发生了。而且程诺会有意识地训练段星舟，让他背电话号码，学会用手机打电话，操作一些基本的功能，让他分辨哪些危险的地方不能去，哪些危险的事情不能做，面对一些可能的突发情况要做哪些反应。段星舟在这方面很乖很配合，有一次走路程诺自己没注意，反过来倒是被他教训了。“不要踩井盖，很危险哦，会掉下去的！”段星舟用手把程诺给拉到旁边。眼见自己的教育成果不错，程诺忍俊不禁：“记得很牢，值得表扬一下。”“那奖励一个亲亲！可以吗？”段星舟摇着他的胳膊。程诺闭上眼睛，默许了。段星舟连忙拉下口罩，凑过去亲他一下，又动作飞快地把口罩给拉上。因为他记得程诺的交代，在室外，不管是人多还是人少，都要戴着口罩。除了这些基本的安全知识，程诺还在有意识地让他改变，比如走路不要蹦蹦跳跳，眼神不要飘，不要摇头晃脑，说话不要总是软绵绵地拖腔，也不要大呼小叫。如果不小心遇到了可能认识他的人，就装高冷，尽量只是简单的用几个字回复。虽然这对他来说，难度很大，但是现在，只要他肯努力的话，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，让人一眼就看出异常。程诺也渐渐增加了带他出去玩儿的次数，每次都耳提面命，不厌其烦地一点一滴地教他，到现在再出门，他基本上都不会招致什么异样的眼光了，旁人看他也都是因为被他的气质和眉眼所吸引。就连林珠都惊喜地说段星舟看着比之前好很多了。不过遗憾的是，这些都是他憋着装出来的，并不是真正的恢复正常，一个不注意，又会浑身冒傻气。就当程诺都已经有些习惯这样平静温馨的日子时，一天晚上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。是陌生号码，因为看着不像是骚扰电话，程诺于是接了。“喂？哪位？”程诺压低了声音，因为段星舟才刚靠在他怀里睡着。那边传来一阵的沉重的呼吸声，却不说话，程诺皱了皱眉，正要挂断，却听到了卫阳的声音。“阿诺，是我。”卫阳又急忙道：“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挂！”程诺简直无语了：“你究竟还要闹什么？是不是还想让我揍你一顿？”“我现在，在你妈妈住的小区里面。”程诺微微一愣，没有相信他：“你滚，少在这儿诈我。”“我没有骗你。”卫阳报出了一串地址，这个地址很详细，而且是正确的，甚至连几栋几单元几零几都能对得上程诺脸色瞬间沉下去，把怀里的人稍微推开了些，缓缓坐直了身体。他低声怒骂：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卫阳低笑两声，笑声有种说不出的意味：“我也是突然想到，你记性不好，密码用去用来就那么两个，就试着登录了你购物网站的账号，结果一次就成功了。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刚给你妈买了一个泡脚桶？地址和电话写得很详细呢。”写那么详细，是因为程诺怕他妈拎不动，方便快递员送货上门。程诺换了城市，换了号码，拉黑了他的微信，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来这么一招。程诺一阵咬牙切齿：“卫阳，你究竟想干什么？？”卫阳沉默片刻，声音哽咽起来：“是我误会你了，阿诺。我已经从我妈那儿都知道了，你家里之前欠下了四百多万，我知道，你肯定是为了还钱才不得已跟那个有钱家的少爷结婚的。对不起，你最困难的时候，我没在你身边，上次还猜疑你说了很难听的话。阿诺，真地对不起，我只是太爱你了。”“我跟他结婚自然是因为我对他有感情，你少在这儿自以为是！”“是吗？”卫阳哂道：“那你敢说你妈知道你已经结婚的事？我现在就在小区里面，要不要我上楼跟她确认一下？一定能看到她震惊的表情吧。”程诺气息紊乱，强压下心头暴涨的怒火，冷声道：“别废话了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“过来见我，就现在。我在这儿等你。”卫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，他沉声：“开车一个半小时绝对足够了，如果等不到你，我就只能去找你妈了。唉，记得阿姨的身体不好，我也不希望她受什么刺激。”程诺终于忍不住痛骂出声：“卫阳，你他妈怎么不去死！”身边的人揉了揉眼睛，嘟嚷着爬起来：“阿诺，怎么了？”程诺胸口还在重重起伏着，没想到还是把他吵醒了，立马扔下手机，拥着他躺下。“没事没事，你快睡吧。”程诺努力地放缓声音，拍打他的肩膀，想赶紧把他哄睡着。一个卫阳已经够让他暴躁了，如果又被这个小祖宗知道些什么，那他今晚可就有得崩溃了。好在段星舟闭上眼睛，没一会儿就安静了。程诺迅速起身来，换了衣服拿了手机和钥匙，急匆匆地出门去了。卧室门才刚关上，床上原本应该是熟睡的人蓦地睁开了眼睛，几乎没有片刻的耽搁，他立马掀开被子下了床。作者有话要说：明天更新会很晚很晚，晚上十一点往后了这混账东西，究竟想干什么？程诺开车到他妈住的小区时，已经十点多了。他裹挟着满身难消的怒气从车里下来，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立着的那抹高大身影，卫阳幽黑的眸子正直勾勾盯着他。“阿诺，你来了。”程诺冲过去就要先给他一拳，却被卫阳给截住了，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。“别打脸成吗？上次过了好久才消肿，真的很难看。”他没有动怒，语气亲密得就仿佛两人还跟从前一样。程诺狠狠甩开他，神情冰冷：“我刚才来的路上给你妈打电话了，她正朝这边赶，你要是想让她好过，就给我马上滚。”卫阳眼神晦暗不明地盯了他片刻，忽然就笑了，轻飘飘道：“谁在乎？”程诺眉头一抽，卫阳以前那样心疼他妈，现在怎么也不该是这个反应。“你什么意思？”“我说，谁在乎她好过不好过？”卫阳眉眼间闪过戾气，他的声音不大，语气也不激动，可就是听着让人有些头皮发麻，他轻笑着道：“她从来都没想着让我好过，害得我就这样失去你，我凭什么还要在乎她的感受？我已经告诉她，以后只给她打钱，永远都不会再见她了。”程诺漠然地听完，忍无可忍道：“卫阳，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？”该反抗的时候不反抗，现在事情这样了，他居然跟他妈闹翻了。“她联合外人来对付我，她才是脑子有问题！”卫阳语气忽然就尖锐起来：“你根本不知道，当初有人跟她说，只要让我跟你之间彻底断了，就会给我一个到大导演身边学习的机会，所以她故意闹自杀，故意拖着我，如果不是她，我们今天也不会这样！”“卫阳，你怎么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呢？”“我当然也有错！所以我在尽力地挽回，只要你肯回头，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，我绝无二话！就算你叫我跟我妈彻底断绝关系也行！”“……”望着他充满急切的目光，程诺只觉得无话可说。卫阳见他不为所动，目光沉了沉，低声道：“阿诺，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？我被人支开，还刚好不能跟外界联系，而程叔叔又突然欠下了四百多万，在你需要还钱的时候，他们出现了。这怎么看都是有人在设局，你确定跟你结婚的人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目？”他的分析完全没有错，不过可惜，程诺早就已经认清了现实，这些话在他内心根本惊不起一丝的波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