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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2 章（第1页）

去救薛念。”庄王声音甚是喑哑。

古九子赶紧跟随过去，薛念躺在庄王书房的床榻上，眉头紧锁，双拳紧握，看上去是在忍着巨大的疼痛。

古九子纤纤细指搭上薛念手腕，其脉混沌冗闷与方月华基本一致，是受了掌力，内脏损伤，她让庄王扶薛念坐直，把自己灵气从薛念的后背推入以治疾，再配秘药巩固。

这两人救下来，古九子灵气损失，人也虚弱不堪。庄王心知周舞只是吓晕而未受伤，好生休息便可，于是没好再浪费古九子的精神，亲自送古九子回去，他也没想到，周舞一躺，能这样久。

周舞昏睡不醒，沉陷梦魇，日渐消瘦，她对外界的感知尽失，只不停地呓语和哭泣。

昭南殿灯火通明，近身侍奉的丫鬟昼夜交班仔细守在王妃的床榻边，生怕稍不留神，年轻灵动的庄王妃便要被阎王掳了去。

方月华在另一处养伤，到第三天刚能下地走动就到昭南殿来看周舞。

“你怎么来了。”庄王见到方月华，把手里盛着参汤的碗勺递给夏荞，嘱咐她务必给周舞喂进半碗。

“夫人还没醒？”

“嗯。”连日来，庄王忧心牵挂，脸色之憔悴显而易见。

“先生怎么说。”

“所受惊吓过度，小舞平生未经历过死杀，眼睁睁看霄儿惨死在眼前……”提到季霄，庄王喉咙一颤，再也说不下去。

方月华眼圈也红了，随即咳嗽起来，庄王赶紧让她坐下缓缓。月华挨了双身煞四掌，心肺具有损伤，虽保全了性命，但是满头黑发已变得灰白斑驳，从身后看上去好比五六十岁的老妪。庄王心中有愧，后悔当初硬要方月华来照顾周舞，害她成了风中的枯叶，摇摇欲坠。

“我没事。”方月华宽慰道。

庄王听完更加无地自容，甚至迁怒周舞，直言她自作主张，非得回周府一趟，害得季霄丧命而方月华也没了半条命。

“气归气，可不兴随风胡乱漫延。”方月华是明事理的人，她小声问庄王道：“等夫人醒来，定要问清楚您和颜明的前仇旧恨，您打算继续瞒她，还是坦诚相告？”

庄王缄默，半晌才说：“我会好好想想的。”

“眼下危机重重，如果夫人清楚事情原委，了解真相，想必能有所警觉，不至于像这次，伤亡惨重。”方月华话里有话，若要追究责任，若不是你颜烈遮掩隐瞒殷裳琳在先，她周舞知什么是穷山险水。

庄王唯有无声认可。

方月华又招呼夏荞过来，见夏荞满眼红血丝，脸也微微浮肿着，想是好多天没有休息好，安慰说：“最近辛苦了吧。”

夏荞摇摇头，两手紧紧攥着。

“小荞在昭南殿侍奉的时日不短，庄王妃也愿意让她在跟前陪着，眼看我身子骨成了这副模样，怕是要辜负了庄王的看重，还请您考虑把我身上的重担交付给夏荞，她年轻，有心路又不怯场，足够令主子放心。”

庄王虽不情愿月华卸任，但看见她斑驳的发色，也没法多劝，只好先答应下来，道：“既然得你欣赏，想必不错，你叫……”

“小荞。”夏荞回答说，她不想让整张脸被庄王看清楚，半垂着脑袋躲躲闪闪，所幸屋内有些动静，是周舞被梦魇折磨的痛苦呻吟。夏荞这才抬头，看了看庄王，又瞄了瞄月华，说：“奴婢去看看夫人。”

庄王并没有跟过去，他往屋里望了一望，眼睛里还是十分关怀的，但是他没有跟进来，而是要送月华回屋休息，夏荞想，庄王一定是有更隐蔽的话要跟方月华说。

夏荞撇撇嘴，正要拧个毛巾给周舞擦脸，突然发现周舞的两扇睫毛疏疏抖动，她似乎是正在奋力挣扎，下颌也咬得紧紧的。

“小姐，小姐。”

现下殿内无人，夏荞干脆像从前那样称呼周舞，希望她以为自己还在父母亲身边，种种不幸仅是她安睡于闺房的一场梦。

这声“小姐”好像奏效了。

周舞“腾”地睁开眼睛，犹如夜半惊醒，全无征兆与缓冲，她直勾勾地盯着床顶，那些木纹雕花完完整整印在周舞的眼球上却不具备任何感情，好像她只是睁着眼，意识却并没有苏醒。

夏荞凑近，在周舞眼前摇摇手，再唤：“二小姐，醒一醒。”

好半天周舞的眼睛才恢复光彩，她迟迟疑疑地观察着周围，恍如隔世，甚至心存半分侥幸，万一真是做了场梦，季霄还好好的在殿前亦或是在哪里。

周舞小声问夏荞：“我是不是睡了很久，做梦了？”

夏荞明白她话指何事，悲苦地摇摇头，字字清晰地说：“季霄……没了。”

两行滚烫的眼泪顺势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