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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（第1页）

容羽环视一圈出租车内饰，果然在左侧后门把手处，看到了贴在上面的微型摄像头，还有个指腹大小的《心动时刻》图标。确认了这是节目组的车，容羽放松身体靠在车椅上转头看窗外。翰玉社区的位置距离她现在的位置，足足有二十多公里，一来一回要一个多小时，容羽闲着无聊，干脆带上耳机开始听歌。她闭眼听歌，直播间的观众们则是在互相讨论。一群人看到开车司机换人了，一时都有些怅然若失：【啊，怎么不是上次那个姐姐啊】【主持人张永安呢？！快把上次那个姐姐叫回来哇，可恶】【我要看旗袍美人！！！（还以为是新来的女嘉宾，结果居然就这么走了，呜呜呜呜）】容羽没看直播间弹幕，还在低头选择听歌app上面的歌单，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怀旧黑胶唱片曲调：“oh，ylove，ydarlg噢，我的爱人，我亲爱的ivehunredforyourtouchalone，lonelyti我渴望你的接触已太久而孤单！andtigoesbyslowly时间过得多么慢啊yetticandouch然而其中发生了太多的变化areyoustille你还属于我么？ineedyourlove我需要你的爱。”那歌悠扬婉转，反复的经典旋律似是一句句呼唤，鼓点和重低音娓娓应和，前奏深沉有力，尾音婉转清扬，像月下水波被重石激起层层涟漪，带着忧伤深情。这首曲子太过经典，只是太久远，导致她现实中的世界里，同年龄段的人几乎没人没听过这首歌。容羽一愣，闻声抬头，看了眼驾驶座中控台上的音响播放器。司机显然比她还惊讶，抬手拍了拍音响：“哎？这音响不是坏了吗？怎么突然响了。”他试着调整音调，却发现不管怎么调整，放出来的声音都是一样的，而且并不能关机和切歌。司机一脸莫名其妙，搞不懂这到底算坏了还是没坏，忍不住一直观察中控台。容羽实在害怕他一边开车一边检查音响不安全，连忙开口：“没事，先不用管了，这首歌还挺好听的。”容羽对这首歌，其实有点特殊感情。这首《unchaedlody》被选为电影《人鬼情未了》的主题曲，是她母亲年轻时最喜欢的一首歌。结婚纪念日的时候，容羽母亲经常放。忧伤而深情的曲调宛若一条载舟的河，让听得人沉浮其中。容羽小时候跟着听得多了，甚至能背下来歌词，大概词意都能听懂。不过现在的小年轻似乎不喜欢听老歌了，这还是容羽第一次在外听到这首歌。容羽都这么说了，司机也就不再纠结，开车一路上高架，不到三十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。容羽给钱的时候，司机果然又找了个别的借口没收车费。她关门下车，看着面前社区大门上清晰的四个大字翰玉社区，脑中冷不丁回想起之前电话里古怪的声音。容羽深吸口气，迈步走向大门旁边的社区居民服务中心。现在的时间是十二点四十五分，容羽推门而入的时候，大厅内只有一名身着职业装的中年女人待在屋内，见她进门，女人立刻笑意盈盈地起身，上下打量她一眼，面上有些惊讶：“不好意思，我之前听木小姐的描述，还以为你是女孩子。不过确实漂亮，我还第一次见这么标致的男娃娃。”容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，只能抬手挠了挠头：“……谢谢。”弹幕上也是一片惋惜：【啊啊啊啊我也想说，容容弟弟为啥不是妹妹呜呜呜（不是ky，弟弟也很。就是觉得是妹妹会更适合，而且女装就是比男装还好看ww）】【虽然但是，我也觉得（。）】女人勾唇轻笑，从柜台下面搬出来一个半米长宽的正方体包裹：“这是木小姐之前暂放在我们这里的东西，但她还没来得及填写地址，就……我看上面只有您的名字和联系方式，猜想应该是给您的，所以才会给你打电话。”她将包裹向容羽的位置推了推，而后又翻出一张印着表格的红纸。那纸上印着签收人信息，写着容羽的姓名和电话，除了颜色太过于鲜红以外，和普通的签收单没什么不同。女人指着红纸落款处，对着容羽道：“容先生，在这儿签个名。”容羽点点头，走过去在红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，而后抬手抱起包裹。那包裹看着很大，实际并不沉，还没有三本书重。被包装的很好，纯黑色的外盒四方平整，没有任何瑕疵，抱在怀中时，内里的东西也没有来回晃荡，想必是做了许多夹层铺垫。外盒的正中央还有只纯白色的蝴蝶结，黑白配色高洁雅致，盒面上布满水木暗纹，看着格外上档次，根本猜不出来里面是什么。见容羽小心将包裹抱在怀中，女人适时开口，继续补全剧本人设：“木小姐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儿，这几年一直帮我们做社区服务，现在年轻人有这份心的不多了。”她说着，眼眶渐渐泛起泪光，嘴角却还带着笑：“木小姐之前说，她和您曾经是多年校友，有些话上学时一直没来得及跟您说，这份礼物是她原本打算在生日时送给您的，里面有她想给您说的话。我当时还鼓励她提前给您，结果没想到，她19岁生日当天上午就出了车祸……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。”女人说着，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。她明显想压抑哭声，抬手死死捂住嘴，但呜咽的声响还是从指缝流出。节目组请来的这些群演比电视上的老牌影星演技都好，几句普普通通的台本被女人哽咽着说出口，湿润了一大半直播间观众的眼眶。连容羽都有些伤感起来，甚至有种木水清真死了的错觉。她抬手轻拍女人的肩膀安抚，低声感念道：“谢谢你把这些交给我，我会好好珍藏这些东西的。”女人点点头，又跟容羽简单交际了几句，才红着眼眶将她送出了服务中心。此刻也不过下午一点整，头顶阳光正盛，灼热滚烫的温度炙烤着容羽露在衣服外的皮肤。只有手中方盒冰冰凉凉，简直是常温冰块，摸起来自带降温效果，很舒服。容羽忍不住抱紧怀中方盒，又在路边打了辆出租准备回家。上车就发现这辆出租，还是她来时的那辆出租车，甚至连司机都是同一个。司机冲她打了声招呼，不用容羽开口，就熟门熟路往她住的旅店驶去。容羽也轻声和他应声寒暄。司机边说边从后视镜看后面的车辆，视线划过容羽怀中的方盒，似乎吓了一跳。方向盘被带着多转了半圈，将整个车身都带着急转。还好周围没车，司机连忙稳住车头，说了句抱歉，这才小心翼翼继续向前走。“你怀里这是……”司机小声开口。容羽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盒子：“我朋友寄给我的。”她眨眨眼，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，脸上表情有些古怪：“你可以看看盒子下面有没有什么标记。”容羽小心将盒子翻过来，就见方盒底部右下角，印着一片银色的树叶，树叶上面的根茎脉络清晰可见，栩栩如生。容羽道：“印着一片树叶。”司机顿时长松口气：“哦，那就没事了。”他明显刚才心有疑虑，此刻听到容羽的话，整个人都松弛下来，连说话的语气都轻快许多：“不是我说，你这盒子，跟人家火葬场寄送骨灰盒的包装太像了。我拉过几个从火葬场回来的客人，见过好几次你怀里这种盒子。”容羽勾了勾嘴角，轻笑起来：“那确实有点太巧了。”她低头仔细端详怀里的物什，忽然有点明白这次的剧本是什么了。只是容羽淡定如斯，直播间观众却吓得魂不附体：【卧槽卧槽卧槽，骨灰盒？？？】【我怎么感觉……司机说的可能是真的呢？虽然标志不一样，是一片叶子。但我们这儿骨灰盒包装也是这样的……】【靠！楼上姐妹你不要吓我啊啊啊啊啊】【所以这次到底是啥本？】【回楼上，根据前面那个出租车上响起的歌声，我估计是《人鬼情未了》设定】【+11111111】回去的路程依旧是将近半个小时，容羽回到旅店的房间，把方盒放在正对着床尾的电视柜上，就拿起手机开始点外卖。她终于醒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吃，肚子早就空空如也。就在她点外卖的时候，直播间观众发现了一个问题：【？为什么我们还能看见，之前不是屋内没有摄像头吗？？】【！！对哦，该不会是房间里有高能吧？？】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，而容羽看不见众人弹幕，刚刚选好了午餐吃的饭，收起手机重新看向安静躺在电视柜上的黑白方盒。那盒子干净漂亮，带着股低调的优雅，看起来和周围普通老旧的旅社装修风格格格不入。容羽盯着盒子看了一会儿，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方盒。当盒盖被她拿起来，看到盒中之物时，饶是容羽并不怕鬼怪，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愣神。直播间观众跟着睁大双眼：【！？！】【这、这是……？】容羽蹙眉，伸手从盒中拿起了厚厚一摞……照片。全都是关于她的照片。有她吃东西的，睡觉的，上课的，学习的……还有一个人走在路上的。容羽都不知道这是木水清什么时候拍的。而且拍摄的人明显刻意找好了合适的光线和角度，每张都拍得格外好看，还待着朦胧的光雾。容羽认真翻看每一张，像是回顾了遍自己高中时代。图上的她还留着一头长发，身穿校服坐在教室，看着就和她走鹤怀婷剧本时的打扮相同。但容羽却觉得更像是自己现实中，与连琅笙结伴上学的高中。她继续往后翻，手中照片太多，翻阅的时候，不小心手一滑，有一张照片从怀中掉出来落在了地上。容羽捡起来一看，发现是她站在之前走贺娇剧本时的研究所门口的照片。从这张照片开始，往后的图像就越来越奇怪。有容羽在实验室中跟贺娇隔着玻璃亲吻的照片，有容羽凌晨五点背负琴箱独自前往银行的照片，有容羽被林梦星按在保险柜上的照片……有些甚至不是直播间镜头视角，更像是近距离怼连拍摄的。容羽看得高高挑眉，直播间观众却是吓得浑身发抖。【卧槽，我的清清妹妹不会真变成鬼了吧，这都能拍到？？？】【虽然但是，幸亏只是剧本，不然就有点过于痴汉了，有点刑啊啊啊啊！！！】镜头后的直播间观众们看得在弹幕区大叫，镜头前的容羽慢慢翻到了最后一张。这张照片是反过来的，容羽小心将照片翻转过来，结果发现，是她低头看照片的模样。从拍摄的镜头角度看起来，拍摄她的人，就在她的左手边。以一个机位亲近的距离，甚至能照清她每一根睫毛。容羽眨了眨眼，侧目转头看。直播间弹幕：【啊啊啊啊别看！快护体，弹幕护体！！！】【灵异剧本吗这是？！我好怕】但容羽什么都没看到。空旷的旅馆房间内依旧只有她一个人。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，屋内似乎刮起了一阵轻浅的风。那风很微弱，带起的空气却格外寒凉，让容羽下意识搓了搓胳膊。当所有照片都看完，容羽重新重新将其整理好，正要放回盒中，就发现盒子底部居然还有一张红纸。